“等?”枝繁愕然……
“世子妃,皇后娘娘召见!”门外,突然响起了小宫女的禀报。
水玲珑的素手一握,凝眸道:“叫叶茂去月华殿把我给皇后娘娘准备的礼物带上。”
宫里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各宫各殿都有皇后的眼线,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事儿,皇后一般爱理不理,诸如梁贵人欺负珍嫔,皇后象征性地惩治一、两回便也没了追究的意思,但水玲珑掌掴梁贵人就不同了。水玲珑到底是不满梁贵人的跋扈,还是不满皇后的疏忽?
皇后心中不安,章公公在一旁吹起了耳旁风:“娘娘,奴才和世子妃见了几面,交往不多却觉得她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按说她是正二品世子妃,素日见了位份低的妃嫔不必行礼,可梁贵人到底是万岁爷的女人,她打她似乎有些冲动不妥啊。娘娘该罚一罚才是。”
罚?镇北王府现在本就萌生了退意,她再罚水玲珑,岂不是给了王府一个非常良好的退出借口?所以,她不但不能罚,反而应该赏!重重地赏!
打定了主意,皇后在水玲珑一行人进入柏翠阁时,脸上扬起了宽和的笑。
“给皇后娘娘请安!”几人齐齐给皇后行礼,皇后温声道:“平身,赐座。”
“谢娘娘!”
德妃、水玲月与梁贵人在右下首处坐好,水玲珑与水玲溪坐她们对面。
一落座,德妃便笑盈盈地道:“先前千禧宫出了点儿事儿,臣妾稍稍处理了一番,正打算与皇后娘娘禀报呢!梁贵人以下犯上,已经向珍嫔磕头认错了。”完全不提水玲珑这一茬儿!
皇后就点了点头,忽略梁贵人,只看向水玲珑和水玲月,和颜悦色道:“世子妃和珍嫔受惊了。”
水玲月起身恭敬地说道:“没什么,误会一场,说开了也没什么。倒是嫔妾姐姐一时心急,方法或许不当,嫔妾愿意代姐姐受罚。”
皇后摆了摆手,语气轻快道:“这事儿怪不得世子妃,你坐吧!”也没罚梁贵人,因为梁贵人和水玲珑都有错,要么都罚,要么都不罚,皇后选择了后者。
“多谢娘娘!”水玲月依言坐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也总算意识到水玲珑没有做错,德妃和皇后都表了态,梁贵人再也不敢随意欺负她了。
皇后笑着问向水玲珑:“怀孕三月了吧?胃口可好?本宫听说你刚刚在承德宫吐了?是吃了什么……不合胃口的东西?”说这话时,探究的目光扫过故作镇定的德妃,德妃垂眸喝茶,将情绪藏在了谁也看不清的眼底。
水玲珑依旧是官方说辞:“胃口还不错,但嘴巴特叼,碰上喜欢的能吃很多,不合胃口的一口也吃不下,孕吐常有,不影响什么。多谢娘娘记挂。”
皇后舒心一笑,摸了摸尾指上的紫金护甲,道:“难得你有了身子还入宫探望珍嫔,可见你们姐妹情深,我常听我娘谈起在闺中时与姐姐妹妹们争吵,后各自出嫁,心里记着的尽是她们的好了。你们有缘夫家同在京城,趁年轻多走动!”
皇后是姚太君的独生女,没有姐姐妹妹,童年就和哥哥们过了,表妹一类诸如冷幽茹,性子不合也不大亲近,所以最初她的性子是颇为单纯柔和的。可哪怕单纯如她,在这欲孽深宫也磨练出了非比寻常的复杂心思。
水玲溪按耐住心底的不自然,巧笑嫣然道:“皇后娘娘说的对,姐妹们就该亲厚些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人,她有资格唤一声“母后”的吧?
几人有的没的闲话了一阵家常,皇后又道:“漠北进宫了几匹顶级银狐毛皮,就赏给你们三姐妹,权当压惊了!”
水家姐妹纷纷起身,面露感激地道:“多谢娘娘恩赏!”
德妃也不甘示弱:“本宫没皇后娘娘这么矜贵的东西,只有些赏玩的小物件儿,大家切莫嫌弃才好。”给小安子打了个手势,小安子躬身退了出去。
水家姐妹还没坐下,又调转方向,再行一礼:“多谢德妃娘娘赏赐!”
皇后淡淡地睨了睨德妃,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德妃仿若不察,只似笑非笑地喝起了手里的茶。
水玲珑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望向皇后微微一笑,明眸善睐:“皇后娘娘,臣妇偶然得了一个宝贝,想敬献给您!”
皇后的眉梢微挑了一下,拿开打算送至唇边的茶杯,含了一丝疑惑地笑道:“哦?担得起世子妃口中的‘宝贝’二字,想来是不俗之物,快些呈上,本宫有些迫不及待了。”
水玲珑给枝繁打了个手势,枝繁走到柏翠阁外,从叶茂手里取来一幅卷轴。
水玲珑双手托着它,亲自递给了章公公。
除了水玲溪之外,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章公公手里的卷轴。章公公解了丝带,在皇后面前缓缓展开。当皇后看清画上的景色时,长期喜怒不形于色的她忽而露出了无法掩饰的诧异,尽管,只有一瞬。
德妃眼尖儿地捕捉到了皇后的反应,不由得出声问道:“世子妃敬献的什么宝贝呀?”
皇后曾经在御书房看过漠北皇子献来的《观音佛莲》,与眼前这幅一模一样,就不知它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了。她记得当初漠北的那幅图便是德妃验出的真假,尔后太傅、太保、太师三人齐聚共同研究了一番,最终同意了德妃的推断。德妃的“父母弟兄”都在大周,且“父亲”是一方知府,皇后并未怀疑到她的漠北身份,权以为她有几分真才实学,善鉴别古董。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