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此事毫无关联的段则淮已经跟着她奔波了一晚上。想到这个,江晗便有些过意不去, 道:“今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段则淮摇头说没事,两人一起走到路边打车。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 这儿也不是商圈附近的闹市区, 道路上的车辆稀稀落落, 也没能看到一辆的士。段则淮打开了打车app, 叫了车, 又说:“估计现在打车不容易了,可能得等一会儿。”
江晗就更加觉得抱歉了, “对不起啊, 害你这么晚都不能回家。”
段则淮抬了抬眼,“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自己不放心要跟着,再说打架的也不是你, 用不着过意不去。”
他说完,顿了顿,好像有些迟疑,过了片刻才说:“我就是有点儿想不通,这么个自己挑衅不成被抓进去,好容易放出来还能破口骂着要报复的人,怎么还能让你如此费心费力地帮忙?”
江晗沉默着。
段则淮又说:“我觉得你这样不值。”
他知道这是江晗自己的事情,就算他们关系再好,他也没有权利去置喙江晗的交友、江晗的做法,只不过,这话就如同一块石头一样堵在心口,憋得慌,不吐不快,所以,哪怕知道这样说不合适,段则淮也依旧说了。
说完后,他觑着江晗的神色,万一真的惹她不悦了,得及时补救。
江晗当然没有不高兴,相反,她觉得段则淮说得很有道理,看到汪昊麟从审讯室出来后的举动,她同样觉得为着这么一个中二又不知悔改的人,确实有些不值得。
只不过,哪怕以前与汪昊麟关系密切的是原主,但从前的记忆始终扎根在江晗脑中,一起逃课,一起打架,一起被砸破了脑袋进医院,这都是当年建立起的革命友谊。
而且,汪昊麟有再多的不对,依旧不能否认他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假如今天遇上麻烦的是江晗,江晗相信,汪昊麟也会不遗余虑地帮忙。
所以,不值得归不值得,但江晗不会后悔今晚的奔波。
她说:“我知道,但毕竟是有着革命友谊的朋友,总不能一点都不管。不过你放心,他这样自个儿错了还死不悔改的,要是还有下次,我大概不会再帮忙了。”说到底,汪昊麟也只是一个朋友,再多的革命友谊也会被对方的不知悔改磨灭干净的,操心的老妈子江晗也不想一直做下去。
段则淮见江晗拎得清,松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而说起了荀昱瑾,“明天荀昱瑾也会来图书馆。”
江晗一惊,“荀昱瑾?他来干嘛?”
“自习呗,他听说我们在,也想一起来。”
“哦,这样啊。”江晗点点头,“行啊。”
多一个人而已,江晗无所谓,而且,多一个学霸一起探讨题目,没准效果会更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等待的时间便也没那么无聊了,没过多久,的士到达,两人坐上车。
段则淮先把江晗送了回去,才自己回家。
江晗到家时已经零点过半,家里早已熄了灯,黑漆漆一片。
江晗虽然没敢跟江正涛提她的朋友们打架并且被警察带走、她要过去一趟看看这事儿,但她给江正涛打过电话,知会过一声要晚点回,所以,她这么晚回来倒不至于让江正涛找人,想来江正涛也应该已经休息了。
然而,在江晗轻手轻脚上楼后,竟然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并且,里面的人显然是听到了江晗进门的声音,打开门走了出来。
这么晚还会在书房里的,除了江正涛,没有别人。
江晗看着从书房内走出来的江正涛,惊了惊,“爸爸,您还没休息?”
江正涛答:“在处理几封邮件,现在处理得差不多了,正打算睡。”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看了江晗几眼,“去哪里了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要换成别的家长,大概问这话的时候,应该会是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质问,然而,这话从江正涛口中说出来,却是极其温和,怕吓到了江晗似的。
这就是一种特别想知道闺女为什么这么晚回家却又担心自己问太多导致闺女起了逆反心的矛盾心理。
江正涛问完后,还特别担心这话在江晗耳里变成质问,从而导致她又跟以前那样吼一句“关你什么事”,又紧接着道:“这么晚了的士不好打?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呀,我去接你就行了。”
对于江正涛这种小心翼翼地关怀,江晗又是触动,又是心酸,迟疑了一下后,就实话实说道:“今天在图书馆做竞赛题差不多到关门,然后听说我以前一朋友在酒跟人打……”她顿了下,觉得江正涛可能对“打架”这个词会很敏感,就改了口,“——有了点冲突。”
但就算她改了口,江正涛的脸色也变了,急急问:“然后你去了?打架了?”在他眼里,“酒”这个词出现已经是稀松平常了,并不是太严重的问题。
“没有没有,”江晗连忙摇头,赶紧保证,“爸爸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再打架了。”
江正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