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丹青妙笔,高手一见便就非同寻常,画面恢弘大气,且那笔锋遒劲有力,从这笔触便可看出这作画之人的实力,也非庸人。
落款,凤栖梧。
蔺睿苦笑,她和凤栖梧,当真是没有任何可能了,现在的凤栖梧,已经到了他触碰不到的地方了。
内堂之中传来脚步之声,转出一个浅色衣衫的倩影来,笑道:“原来是南幽王亲自前来,失敬失敬!”
蔺睿直直地看着那来人,那人依旧是耀眼无比,与他记忆之中那躲在远处偷偷看她的女子相去甚远,她浑身都流露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泽,那修为也到了他仰望的地步。
这本来是属于她的女人,而现在……
蔺睿苦笑,躬身道:“哪里敢当,我不过天玄宫一个小小弟子,奉师门之命前来道贺,恭祝凤宗主前途无良。”
凤栖梧一点也不谦虚,大笑道:“哈哈,哪里哪里,凤某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哪里比得上南幽王爷您的功勋。”
她哪里不知道那京中之事,如今的蔺斐哪里还是什么南幽王,不过一个犯上作乱,气死亲父千夫所指的乱臣贼子,他所有的抱负和雄心壮志都毁在了一夕之间,若不是师门护佑,他现在早已经人头落地,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了。
出了这等大事,那蔺睿自然是万念俱灰,凤栖梧看他虽然强装着精神,但灵魂里的疲惫是完全掩藏不住的。
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幽王,如今成了逃亡在外,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
他也不傻,知道自己是着了谁的道。
双方落座,顾卿萝出来,给凤栖梧给上了一壶茶,才退了下去,蔺斐没有让她洗衣服了,给她安排了个比较轻松的活。
“前日听闻凤宗主你在此开宗,家师命我奉上五百年人参一对,望凤宗主笑纳。”蔺睿保持着冷静,但他在凤栖梧的面前,心绪却再也无法冷静。
凤栖梧果真是笑纳了,笑吟吟地收下了那一对人参,让蔺斐拿去放好了,道:“还请王爷回禀你家师傅,凤某在此多谢前辈的一番好意,他日定然亲自上门求见。”
“呵,凤宗主你心知肚明,何必还如此羞辱我这落魄之人。”
见蔺斐走了,蔺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他从客座之上站起身,面向了那主座之上的凤栖梧,“我府中的那一套龙袍,是你叫人放的吧,凤宗主?”
凤栖梧慢慢地抿了一口茶,放下那香茗,不卑不亢起身,直视蔺睿那恨入骨髓的目光,她坦然笑道:“是我命人放的。”
“呵呵,果真是你。”纵然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听到当事人亲口说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失落:“凤栖梧,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对!”凤栖梧冷冷垂眸,掩盖了眼底的嗜血冷光,“太子早已经被我控制,你的权力一点点被我架空,你就是要毁了你,蔺睿。”
“呵呵——”蔺睿苦笑,凄冷无比,那俊美无比的南幽王再也不会回来了,眼前只剩下一个胡渣满面,憔悴不已的落魄男人而已。
就因为一个女人的恨而已,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的势力,在你手中一朝全败,我输得不冤啊——”
纵然凤鸣宗只不过一个发展不出几年的小势力而已,不,现在的凤鸣宗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蔺斐早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他今日到此,想求证那个困惑他许久的问题。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今日之后,再无牵连,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最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