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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芸一脸悲切,他双手捂脸,他确实好想死一死。大公子刚走,这大少夫人又得了失心疯。这公子和夫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楚相宜喊了几声见没人理她,翻身下了马,双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都回神啦!哈哈哈……我们赶紧去平城,商战他还活着。”
林和抚了抚额,长叹一声,疯了,这是真疯了,那平城被鲜卑人占领了几日,大晋多少双眼睛亲眼看着商战是从武州山跳下去的,怎么可能会去平城。
林和指了指楚相宜的脸,迟疑着,“小西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轻道,“你……没事罢?”
楚相宜脸色一顿,抬手向脸上摸去,原来脸颊上冰凉一片,全被泪水给浸湿了。她方才明明在笑,居然是哭了吗?
她方明白了两人脸色不对的原因,她抹干眼泪,“商战他真的可能还活着,”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黄铜虎纹腰牌,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上头正中间商战的名字,拿着给两人看。
“是大公子的!太好了,大公子,他真的可能还活着!”一见那个腰牌商芸就激动的站起来。
林和接过那腰牌手指轻敲着,垂目陷入沉思。怎么可能,这黑水河方圆几十里这几天都被他们翻了个遍,楚家枭部成员怎么说也堪比皇家暗卫,他们几日都没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怎么偏偏被楚相宜一下子就捡了个正着?
若说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叫人匪夷所思了,林和眯了眯眼,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得圈套,说不定幕后之人就等着他们往里跳。可也说不准商战还有活着的一丝可能,正是让人进退两难。
见林和神色淡然,楚相宜扯住他的袖子,“林和我们去平城救商战罢。”
被她一拉,林和抬起头,却是答非所问,“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腰牌?”
“离这两里外的河边,那里河流刚转折朝南。是流去平城的方向,难怪这几日我们没有找到丝毫头绪,商战肯定早就被鲜卑人给抓了。”
林和漫不经心的道,“嗯,有道理。”
“是罢!”楚相宜不顾形象的抹了两把泪,扯住林和,“走,我们立马去平城,”瞧了瞧稍微有点偏西的太阳,“快走,说不准能在天黑关城门前赶到。”
商芸听说要去平城早已拉了马过来,两人已翻身上马,见林和还握着腰牌沉思,急声唤道,“林和快走。”
林和回过神来,喝住他们,“不行!”
两人齐齐回头看着他,林和长叹一声,“就是现在立马到了平城门口,鲜卑易主,局势不稳,我们根本进不去。小西湖莫急,楚家与凉城的一个鲜卑的皮货商是合作了几年的老交情,我们来时他正好进了平城,估摸着这几日也该是回来了。我们乔装一下,扮成他的伙计再混进平城就容易了。”
自他打探的消息来看,这鲜卑应是出了什么大事,现在是禁止汉商入城。他们来时几天了,他的人都没有和平城里接上话。不知是如同其他人一样被瑞王暗害了,还是被鲜卑政局所致误杀了。
楚相宜也不是冲动之人,刚才确实是高兴糊涂了,她点点头,“好,那我们立马回城去看看,许是他正好回来了呢,驾——”
林和无奈,上马去追两人。
这边一行人因商战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兴冲冲的往城里赶,而城里却是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
城北一处铁矿洞内着火了,逃脱了三个矿工。
张华安在矿洞外矿工休息吃饭的地方来回踱步,这里的矿工全是抓来的鲜卑战俘,管控一向极其严格,虽说按挖矿量发放食物,但其实他们这里早有一套控制这些身强体壮鲜卑人的方法,那就饭永远控制在吃不饱又不太饿,恰好能支撑他们挖矿的状态。
也正是如此,即便是出了火灾,一千多人也只有三人逃脱。
他查看了花名册,逃脱的三个人中一个是刚抓获的鲜卑千骑长苏鲁,若逃的只有他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还有一个北邬部落的十六岁的少年商人和他的仆人,这就值得人深思了。
这一定是鲜卑奸细,只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浓烟必须是燃了湿木材才有的,他们哪来的木材?
因这里曾发生过矿工点火逃跑的事件,所以连晚上取暖的火堆都被撤到了铁栅栏外,有专人看守。矿洞里头照明的火把更是严格,每日所需的松木棒多少都是明明白白的记录在册。送木材,库存,领用,再到每处发放都是有几波人负责,光那账本子一月就有好几本。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这里面没有问题,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串通一气,可这逃脱的都是新来的三个,那木材又是哪里来的?
有奸细!
这奸细是哪一个?早就被埋下的?那少年商人应该只是个幌子,这次的奸细应该是那个千骑长。他的这合伙人是谁?矿工不可能,那就只能是……狱卒?
只是缺少证据,张华安匆匆往矿洞口走去,洞口守卫抬臂轻轻拦了一下,“大人烟雾还未散尽。”
张华安深深望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