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颧禾这辈子最看不起的人就是呈袭,骄纵自大,目中无人,且胸无点墨,愚蠢之极。如果不是皇上容忍他,如果不是呈以墨在暗中保护他,以他树敌万千的张狂作 为,怕是早就死了。他任颧禾从一介寒门子弟高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尊位,经历了无数风雨,经历了无数生死。他能在一次次的陷阱中脱身而出,他能在皇 上的眼皮子底下在年谱只手遮天,凭的就是机灵睿智,凭的就是小心谨慎,凭的就是他对皇上的卑微谄媚。可他呈袭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如此愚笨之人却整日在他 面前耀武扬威大呼小叫,叫他如何能忍,如何能忍?!
任颧禾也看开了,对于呈袭的冷嘲热讽,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临死之人哪还有那 么多争强好胜之心,倚靠在墙角,双目无神的念叨,“有些人奋斗了大半辈子,为了那点不起眼的钱财,为了那点屁都不是的荣耀,为了那点别人不屑一顾的权位, 卖了灵魂丢了尊严;可有些人一生下就位高权重,就荣耀加身,就有挥霍不完的钱财……呵呵,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呈袭可体会不到他 的辛酸与不甘,笑眯眯的打击道,“因为有的人上辈子做了好事,所以下辈子投胎道大富大贵之家,享受荣华富贵。而有的人上辈子十恶不赦,所以注定下辈子只能 磨难一生。所以说,本王是上辈子做了大好事,这辈子才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而你上辈子一定是奸淫掳掠之辈,所以这辈子就这样了。哦,对了,你这辈子犯的罪 可比奸淫掳掠还严重,死人呢,死的人都能堆成山了。呵呵,恐怕你下辈子只能做猪狗咯~”他奇思妙想,“这样吧,你到下面的时候跟阎王爷说一下,就投胎做 狗,因为本王家里没养猪,只养了恶犬,你投胎到本王家里来吧,做本王的恶犬,本王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噗——
以墨忍不住的笑出声,她父王损人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了,骂人都不带脏字。
任 颧禾有气无力的看他一眼,不理他这疯子,目光转向呈以墨,问出他最想不明白的事,“你是如何让蒋王二人背叛我的?”他当初选中这两人,是因为两人贪财且怕 死,这样的人最好控制,也最不会背叛他。因为两人也掺入其中,且都拿了不少好处,如果查出来,也是抄家灭族之罪。可没想到的是,他认为最不会背叛他的两人 却最先背叛他!
以墨做了个手势,空中蓦然出现两道人影,任颧禾抬眸看去,当看清两人的脸,惊得张大了嘴,“蒋春华?王泽铭?不, 不,你不是蒋春华,你也不是王泽铭,他们两个都是普通人,不会武功。”他看向呈以墨,瞬间明白了,“原来在寄来和暗月的蒋王二人早就被你偷换了。你到底是 何时换的?”
以墨扬手让两人退下,淡声道,“你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垂眸整理了下绣袍,“我今日是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凭空得了那笔横财。”说罢,也不看他呆愕的神情,起身与呈袭出了牢房。
任颧禾满目惊愕,当体会到她话里的意思,顿时疯狂起来,“来人,我要见皇上!快来人!我要见皇上,我有重要的事要向皇上禀告,来人啊——”
以 墨最后的一句话,让任颧禾死也不甘心,原以为是太子暗中拿了去,没想到竟是那个贱人!凭什么,凭什么?!他为了那些粮食钱财,最后沦落到被抄家灭门,可到 最后才晓得,原来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不——不!他要告诉皇上,告诉全天下的人,他要让呈以墨那个贱女人给他陪葬!
“来人,我要见皇上,快来人,我要见皇上——”
这时,开饭的时间到了。一个狱卒过来,将饭碗扔到他面前,“快吃吧,吃饱了明天好上路!”
任颧禾趁机拉上狱卒的手,“我要见皇上,我有重要的事见皇上。你快去通报。”
狱卒嗤笑,嘲讽道,“你以为你还是左相大人啊,你看清楚了,你如今是个死囚,皇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你啰嗦什么!叫你去你就去,如果耽误了大事,小心你的狗命!”任颧禾在朝为官多年,那身官威不怒自威,如今虽然落难,可一个小小的狱卒还是镇压得住。
狱卒被他一恐吓,犹豫了,万一真有大事耽误了,那他小命就完了。
“你你、你等着,我去禀报给狱长大人。”
狱长得了消息,理了理一身官服,然后直往皇宫而去——
可惜他去的不是乾闽帝的御书房,而是太子殿下的东宫。
东宫之中,太子爷在查看着蔡庆呈来的奏折。靴公公躬身进来禀报,“爷,牢里传来消息,说任颧禾想要见皇上。”
太子爷头也不抬,冷声命令道,“想办法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
“是!”
直到第二日行刑,任颧禾都没见到乾闽帝。
第 二日午时,太阳升至正高空,刺目的阳光照得众人睁不开眼。菜市法场上,作恶多端的任家被满门抄斩,前来围观的百姓将法场外三层里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午 时已到,一声锣鸣,几十颗大大小小的血淋淋人头纷纷落下,所有人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