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刚骂出声,就见一块墨染的漆黑灵牌从他脑门上砸下来,疼得他哇哇直叫。
呈袭如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手里举着灵牌使劲儿的砸他脑门,“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许冒知道这块灵牌,上面刻着‘先皇灵位’四个大字,所以不敢还手,只得抱着脑袋四处躲藏,只求他呈大爷能心情好些,下手轻些,别再像前两次一样打得他半个月都下不得床。
呈袭满意的看许冒狼狈的抱着脑袋如老鼠似的乱跳,一边打一边畅然大笑,“哈哈哈,本王打你是你小子的福气。这可是先皇的灵位,上打太子,下打丞相。你一个小小四品被先皇灵牌打了,你说是不是你的福气?”
许冒泪流满面,“王爷,那需要下官感恩戴德的跪谢吗?”带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呈袭挥手,灵牌瞬间抄回袖中,恩赐般笑道,“如果你坚持的话,本王也不好阻拦不是。”
“……”许冒恨得牙痒痒。
正待他考虑要不要‘谢恩’之时,也不知是谁喊了句,“啊,任相爷来了。”
只见左相府的马车缓缓朝宫门驶来,最后停在众人的马车前,奢华张扬的马车一如它的主人般嚣张霸道。
布帘被赶车的下人撩开,躬身敬道,“相爷,到了。”
任颧禾身着一品大员的深紫朝服,威仪高坐在马车内。众人极目望去,还是往日的颜色,黑白相间的发丝被紫玉冠束起,一丝不苟,威严谨慎。只是脸颊瘦了些,两鬓的白发多了些,衣带也宽了些,经历过的风霜隐隐如影随形。
众人轻叹,这般年纪经历了那种遭遇,能恢复到如此程度,实在难能可贵啊!
这是他们在任颧禾出事后第一次见他,都好奇的盯着看。听说锯了一只腿。都缺了一条腿还怎么走路啊?
任颧禾倒是镇定,垂眸轻哼一声,赶车的下人会意,忙上车将他背下马车,然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假腿,给他按上。
众人见之,恍然大悟!
难怪前几日任府大肆征召技术高超的木匠,原来是给相爷做假肢啊!
“呀呀,这是假腿吗?快让本王看看,让本王看看。”呈袭兴奋之极,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许冒,蹦跳到任颧禾身边,不顾任颧禾瞬间铁青的脸色,蹲下身就直盯着他的假腿看,嘴里还不停念叨,“这腿是假的?哇,谁做的啊,好逼真哦。看这腿型,看这高度,看这大小,简直完全是为任相爷您量身定做的嘛……哎哎,做得真是太好了。相爷,能否告诉本王是哪个大师做的,本王出钱请他在帮您做一个,做左脚的,万一以后您又不小心把左脚给伤了,正好就用上……嘿嘿嘿,以防万一嘛。”
此话一出,气得任颧禾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可碍于这是在宫门口,只得强压下那股怒火,阴测测的回道,“多谢雷霆王好意。”任府下人也是个有眼色的,忙借着给任颧禾递拐杖之便顺势将呈袭给挤开了,“老爷,您的拐杖。”
“恩。”任颧禾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宫门口。
此时,三刻已到,厚重的宫门缓缓开启,两旁的侍卫持枪凛然而立,气势恢宏的龙腾大道前是九重石阶,手持拂尘的公公站在九重石阶口,高声唱道,“时辰已到,请各位大人入殿上朝——”
任左相一马当先,其他官员紧随其后,众人上了九重石阶,迈入金碧辉煌的金銮宝殿。
乾闽帝着龙袍,戴冠冕,高坐龙椅之上。
百官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当乾闽帝看着为首的任颧禾时,惊奇万分,“左相,你的伤痊愈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盯着人家的腿瞧。那神情跟呈袭贼溜溜的盯着人家少妇的屁股看时的表情至少有八分像。
“回皇上,臣的伤势已无大碍。”
“好,好。来人。”乾闽帝体恤下属,“左相伤愈不久,身子虚弱,不得就站,给左相看座。”
“遵旨。”苏牧领命,忙吩咐宫人搬来椅子,送到任相爷身边。
任颧禾感激涕零,“谢皇上。”
乾闽帝点点头,大气挥手,“好了,众位卿家可有事要禀奏。”
“禀皇上,臣有事要奏。”任颧禾刚坐下,又站起身,“工部尚书玉锏之女玉青毒害选妃的秀女,罪大恶极。养不教,父之过。玉锏治家不慎,教女不严,理应受到严惩,还请皇上定夺。”
“玉大人不惩不得民心,还请皇上定夺。”任颧禾一开口,立马有官员附和。
“请皇上定夺。”顿时,大殿的文武百官跪了大半,比那次奏请惩治呈袭的官员还要多。
呈袭斜眼睥睨着满殿官员,哼哼两声开口,“哟!‘养不教,父之过’是这么用的吗?你!”随手指了个最近的官员,呛声道,“你儿子去年春日强抢民女,那女子还是个有妇之夫,抵死不从你儿子,转身跳了河。那女子的丈夫得知后,愤怒之下去京兆尹处状告你儿子,你儿子仗着有权有势,随便找了个家丁抵罪。照此说,你是不是也得伏法认罪啊。还有你。”转身,抬手又是一指,“你那个庶子在东街闹事失手杀了人,那是不是也是你不教养的错啊。还有你,你的小舅子强行征用农民良田,逼得人家走投无路,饿死在乱葬岗。”
呈袭连指了三人,被指的三位官员的脸色立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