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万丈,舞动翩跹,周围人竟连她的衣摆都未能碰到。

若有人靠近,我的刀便直取心窝,那红绸沾了血,在夜色下越发妖冶阴森。

自这百人间,横杀出一条血路。

正这时,霍江南手中斩雨剑出鞘了。他练剑正是为了杀白界雪耻,斩雨剑将她功夫克得死死,切瓜撕菜般将那漫天绸缎斩断,断作数截,坠入枯叶堆中。

对方人多势众,我不欲纠缠,见那处已呈出缺口,拉着白界喝道快走!

然而还未逃出包围,却感到心胸大痛,情人蛊骤然失控,疯狂冲撞,要将心脏啃食咬碎般,我什么都来不及想,痛叫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晕厥在地。

发生什么了?

为何情人蛊的感应消失了?

我已无力再想,在黑暗中浮沉,恨至极点时,连梦里也是他。

可他曾经却是我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梦中的青城山依旧绿水环绕,白云悠悠,山川河水,千古未变。

我自师父书房走出,手捂住胸口作痛的伤,想着方才说的事,迎面便遇到小陆星临,板着冰玉般的小脸,像个小仙童,对我质问道:“师兄,你可有话对我说?”

这小孩素爱管我闲事,我昨日深夜回门派,他能安分到现在已是难得。我疑心他看出什么,便冷静地反问:“你认为我该说什么。”

陆星临道:“先前你说要教我白云剑法第三式,怎回来便忘了?”

吓我一跳,还以为什么事。

没想到这小孩学剑如此之快,我教他一招,不过几日便领悟贯通,急着要学下招了,可我现在……

正为难,便听一道春风般温和的声音,及时帮我解围。

“小师弟,师兄另有事要办,不如我来教你吧。”

我看向那人,依旧风姿俊雅,面容温文,飘然若仙,光看着便赏心悦目,恍神间竟忘了该说什么。他与我擦身而过,偷偷将一瓶伤药塞到我手中,这才拉起陆星临的小手转去了练武场。

他怎看出我受伤了?

我摩挲手中药瓶,掌心还残存着他的温度,远远看着那道蓝衣翩然的身影,好半天才想起回房上药。

前日我下山约战灞柳坞四恶,杀死三人后,被最后那人弹出的麻针打中,对着我当胸一刀,好在我反应快,中刀同时出剑,划破那恶人的喉咙,否则必死无疑。

这伤并不危及性命,看着却极为吓人,皮肉向外翻卷,大片鲜红,外层却泛白。

我知道犯了大事,若被师妹师弟们知晓,定又要哭着闹着不让我出门。虽是出于关心,但我自由惯了,若终日被管束,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痛快些。

便瞒着所有人偷偷包扎,但因不会处理,刚出趟门便再次崩裂出血。

我朝伤口撒了些药粉,再剪开一段麻布,打算重新包扎,却发现伤口的血奇迹般地止住了,甚至有愈合迹象。我怔住,好奇地拿起那白玉药瓶,嗅那药粉气味,心里疑惑,这等灵药恐怕千金难买,不知师弟哪来的。

也懒得想,没被发现便好。只想到师父今日所说之事,心情愈发明朗,换了身衣服,倒杯酒打算喝酒。却有人轻叩门扉,来人正是师弟。

他进屋闻到酒香,不由莞尔笑道:“师兄还能喝酒,看来伤得不重,不如我让师妹来帮你包扎吧。”

这是威胁吧?好像是威胁。

若被嫣儿知道,定要哭闹生我的气。

我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好师弟,咱们就此打住,来陪我喝酒,我有事与你说。”

他不动声色地将我面前的酒盏拂到桌角,我够不到的地方,方才坐下。

我便对他笑道:“嫣儿嫁人后,师父要离开青城山云游四方,打算将掌门之位传与你,你可愿意?”

他淡然一笑,把玩着那酒盏,道:“恐怕师父是要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兄,师兄推掉了吧?”

我一怔,他怎又猜到了?他年纪轻轻被提名武林盟主,根基不稳,定有人心里不服。对外又有魔教少主独孤诚不知为何三番四次要他性命,作为师兄,我自当尽力保护他。

但这番话却不能与他明说,恐他自尊受挫,便安慰道:“怎么会?这是师父的决定。我不在时,希望你能照顾好师弟师妹,将青城派发扬光大。”

他掌心酒杯震起圈圈涟漪,问:“师兄要去哪?”

想起此事我越发雀跃,欢喜笑道:“师父说我尚有亲人在世,他过去不愿认我,但时隔多年,亲情割舍不断,似有所松动,望能冰释前嫌。”

他仍神色温和,但我观察他入微,一眼便能看出此时他情绪低落,想来定是害怕我走后他孤苦伶仃,便拉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师弟放心,即便有了亲人,我也会回来找你、你们的。”

他只问对方是何身份。

这师父并未提起,我也不知晓。

他若有所思,修长的指尖轻划过杯沿,展颜一笑,又是俊采非凡,站起身来提笔蘸墨,在纸上落下瘦劲清峻的三个字——陆铭越。

对我说道:“师兄,你先前给我的字,我临摹了许久,你看写得如何?”

我看着那名字,险些以为是我自己写的,连连称赞道:“师弟,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奇才,琴棋书画,斧钺刀枪,都信手拈来,可惜。”想起他年幼的遭遇,心生惋惜,黯然叹道,“若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他便不用受那些苦了。

他出神地盯着那三个字,笑道:“没关系,咱们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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