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着虞幼棠:「那他现在没有力气打人了吧?」
虞幼棠很清楚他的心思,就故意答道:「他要打谁,难道还非要亲自动手么?」
虞光廷认为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就十分心虚的低下头,且又向虞幼棠身边靠近了一些。
虞幼棠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很想就此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然而神思刚刚恍惚起来,外面的争吵声音就把他给重新惊醒了。
他暗暗的叹气,知道那是冯希坤不肯善罢甘休;随即又觉着身上沉重,低头一瞧,却是虞光廷把脸贴在自己胸前发抖。
「哥……」虞光廷颤巍巍的说道:「那个死王八蛋还没滚呢!怎么办啊?」
虞幼棠抬手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用管,他进不来。」
虞光廷沉默片刻,这回蜷缩成了一团,伸手紧紧搂住虞幼棠的腰:「哥,我害怕,你去把他赶走吧。」
虞幼棠听到这里,忽然感到很不耐烦:「你这混账,我欠你的?」
虞光廷将一条腿也骑在了他那腰间,猴子似的攀附不放:「哥,我死也不要再回去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把他远远赶走吧!」
虞幼棠被他纠缠的简直呼吸困难:「松手,你要压死我了。」
虞幼棠并不在乎冯希坤在外面吵闹——冯老爷从年前起就仕途不畅,年后更是索性下了野。虞幼棠倒无意痛打落水狗,只是不打算纵容着冯希坤乱耍威风罢了。
他这院内常驻着保镖,总可以把冯希坤拦在外边。而他现在好容易落得一点空闲,只想踏踏实实的睡上片刻。
奋力把虞光廷推到一旁,他气喘吁吁的重新闭了眼睛——结果安静了不过两分钟,房门又开了。
阮明志拿着半个苹果,一边咀嚼一边走到床前弯下腰来,仿佛要和虞幼棠接吻似的近距离相对了,而后口沫横飞的说道:「喂,那个谁,金先生,来了。在门口正好遇见姓冯的骂街,现在双方已经打起来了!」
虞幼棠猛然睁开眼睛:「他来了?他怎么来了?」
阮明志本着一种看戏的心情,咔嚓咔嚓的且嚼且答:「金先生把姓冯的给骂了,姓冯的要砸他的车。金先生的保镖赶上来把姓冯的推了一下子,现在姓冯的去找援兵了。」
失败的冯公子
金光耀觉得自己这两天恢复的很有进步,又见虞幼棠已经超过一天一夜没有出现,就忍不住亲自出门前来寻找。不想汽车刚刚临近虞公馆,他却是见到了歇斯底里的冯希坤。
他和冯希坤倒也有个一面之缘,不过交情是绝谈不上的,所以此刻翻起脸来也特别利落。冯希坤其实不是冲着虞幼棠来的,他只是想抢回自己的子俊,然而金光耀一方面知道虞幼棠是铁了心的要把弟弟弄回来,另一方面又见不得外人在虞家门前撒野,故而两厢相加,他就爆发了。
虞幼棠不能眼看着金光耀和冯希坤在自己门口大战,故而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穿上鞋就要往外走,虞光廷在后面欠身向他伸手:「哥!你上哪儿去?」
虞幼棠无心理他,在阮明志的搀扶下快步离去了。
金光耀方才和冯希坤唇枪舌剑之时,用力太猛,把嗓子喊劈了,此刻正坐在车上吭吭的咳嗽。虞幼棠在他那车门上轻敲了一下,然后自行上了旁边保镖所用的一辆汽车,命人向前开动,去追冯希坤。
在街口拐弯处,他果然把冯希坤的汽车给拦下来了。
冯希坤依旧是暴跳如雷的,见了虞幼棠后更是没有好声气。下车后一把拉开对方车门,他恶声恶气的质问道:「你不是不在家吗?现在怎么又撵上来了?」
虞幼棠倒是和颜悦色的:「冯先生,我这说谎的理由,你还能不知道吗?」
冯希坤冲着那车狠踢了一脚:「子俊是不是在你那里?你把人给我交出来!」
虞幼棠缓缓摇了头:「冯先生,前些日子家弟流落在外,多亏你处处照顾,我心里是很感激的。不过他年纪还轻,我总不能眼看着他这样游荡下去,所以才将他带回家中,预备以后严加看管。我是一片盼他向上的好心,作为兄长,也不能不负这个责任;冯先生以为呢?」
冯希坤听了这话,一时无可辩驳,索性胡搅蛮缠起来:「他是我的人!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跑到我家里去,现在无缘无故的说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况且你既然这样负责任,当初怎么任由他跟着我了?」
虞幼棠微笑着叹了一口气:「我也年纪轻,有时会犯糊涂。当时不过是和家弟赌气,所以由他堕落;现在我已经把他那债务全部还清了,我们兄弟两个也该把这感情恢复起来了。」
冯希坤真有心揍他一顿,可是见他坐在车内,旁边又有保镖,自己不便出拳,只得吼道:「你们两个把感情恢复了,那我的感情怎么办?虞——」他忽然忘记了虞幼棠的名字,停顿一下胡乱称呼道:「虞大哥,你不要欺人太甚!」
虞幼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冯希坤吵架的,永远那么平心静气:「冯先生,话不能这样讲。我把我自己的弟弟带回家,这你挑不出我的错处来。」
冯希坤发现虞幼棠像堵橡皮墙似的,自己那话全无作用,而且越发的落了下风,故而就恶狠狠的留下了一句:「你等着,我马上就要你好看!」
随即他跳上汽车,绝尘而去。
虞幼棠虽然瞧着和蔼,其实心里也挺生气——冯希坤太狂妄自大,而且竟然是一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