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要是个爱咬尖儿的人,这个采访别说你了,连《中华工商时报》都得排在我后面!

你什么意思?顾之泽停下脚步,听崔遥这话音儿他似乎是知道什么。

就华溪市假酒这事儿,我一周前就知道了,不过因为密级比较高,我就没吭声。其实我说了也白瞎,这种事总署和信息指挥中心那边不发话,写了稿子也发不出去。

顾之泽被崔遥的话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你不信啊,崔遥瞥他一眼说,上周末南方系的媒体就知道这事儿了,只不过消息封锁得很厉害,他们只知道个大概,加上案情严重担心影响侦查,所以没发。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顾之泽惊讶地问。

我有信息渠道啊,崔遥得意非凡,一个跑新闻的,没点儿自己的信息渠道怎么行!

顾之泽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深受启发。

袁明义和顾之泽乘飞机抵达华溪市工商局后发现参与此次报道的媒体不仅有纸媒,甚至还有中央台经济频道。在开媒体通气会的时候,袁明义提示顾之泽,这个案子中央台全程跟拍,就意味着它将成为典型要案,明年的315晚会板上钉钉地有它。

顾之泽知道,自己能参与到这种级别的经济案件报道中,实在是一件幸事,所以他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和热情。当天晚上就加班加点熬夜整理前期材料。

第二天是媒体开放日,公安局和工商局联合召开记者招待会,回答关于此案的问题,这个记者会顾之泽是没有提问权的,他一丝不苟地记录会上的问题,从中抽取重要的信息迅速归纳汇集。在这个过程中,他敏锐地发现南方系媒体的提问往往涉及很多未披露的信息,而官方的回答也总是相对模糊,有几次发言人甚至迟疑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之泽心里明白,这些人手里真的有大量的信息,崔遥的渠道是可靠的。

晚上回到宾馆,袁明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稿子,顾之泽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去给李润野打电话缠绵一下,两天没见了,真是相思成灰。就在他准备拨号的一刻,手机响了,是顾云森的电话。

顾之泽高高兴兴地接起电话:老爹,你想我啦!

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您好,我这里是第二人民医院,请问您是机主的什么人?

顾之泽觉得心里坠了秤砣,一下子就沉到了底,浑身冰冷恐惧万分,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机扔得远远地,远到再也不用听到医院两个字,可手指僵硬,全身动都动不了。

他咬着牙,颤抖着说:我是他儿子,我爸爸怎么了?

雪天路滑,他摔倒了,撞到了头部,有脑震荡的症状,至于脑部有没有出血还需要ct检查,您得来一趟医院。

好,好,好,顾之泽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就往房间里冲,他必须立刻赶到机场,不知道最早一班的航班是什么时候,他怕自己赶不及。

房门被砰的撞开,袁明义吓了一跳,看见顾之泽苍白如纸的脸色也吓坏了,他一把拽住他问: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我要回安宁,顾之泽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转,胡乱地往旅行袋里塞衣服和钱包,我爸爸摔倒了,我必须马上回去。

别慌别慌,袁明义一把把他按在床上坐好,你先喘口气,我去订票。

袁明义直接给机场票务打了电话,华溪每天有四个航班飞安宁,遗憾第二天的机票全部售罄,只有第三天的航班还有空位置。袁明义定完票之后一回头,发现顾之泽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塞进了包里,正在钱包里翻身份证。

这个孩子真是吓坏了,袁明义想。

忽然,电话铃响起,顾之泽在一片恐慌中瞪着手机好像看着救命的稻草那铃声是为李润野特设的。

师父,顾之泽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李润野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之泽,出什么事了么?

我,我爸爸摔倒了,在医院我订不到回去的机票,怎么办师父,我订不到票

别慌,李润野沉稳的声音响起,这是顾之泽熟悉的声音,温厚平和,非常好听的男中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定下来的魔力,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有什么具体情况我会告诉你的,你先别急。

好了,就这样。李润野简洁地说,现在你着急也没办法,我马上就过去,我保证会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你难道还不信任我么,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

我顾之泽定定神说,第二人民医院,师父,无论有什么事儿,你都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我现在就去。

顾之泽挂断了电话,茫茫然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冰凉一片。这时,他听到袁明义说:你跟李润野的师徒感情倒真是不错。

顾之泽愣愣地调转回视线,点点头。

李润野挂断了电话,顺手从桌子上抓起钥匙就跑了出去,他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医院赶,他是打心眼儿里害怕顾云森出什么事儿。因为母亲的那场车祸,顾之泽至今都无法彻底走出心理阴影,如果顾云森再出点儿什么事儿,李润野担心他的八戒真要崩溃了。

李润野急匆匆地跑过医院走廊,推开急诊留观室的门,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顾云森。右手腕打着石膏,额角贴着一块纱布,正在跟医生说话,看起来情况还不算糟。

顾云森听到门响,扭头看到李润野大吃了一惊:李主编,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您,之泽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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