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做,这是他自己的事,不应该依赖展行的助力。
林景峰想了很久,答:“再说吧。”
“我有一件事要做。”林景峰说:“我要亲手解决老头子,要么你先在家里住着,等我把事办完了,再回来接你?”
“小贱?”林景峰侧过头,小声道。
展行睡着了,眉目间仍有股淡淡的,稚嫩的忧虑,林景峰伸出手指,轻轻抻了抻展行的眉心,把他略皱着的眉毛捋顺,并在回忆中搜索,他是什么时候开始逐渐有烦恼的?
从上海的第一次见面,到重逢的这天,林景峰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陆少容和展扬都没有上班,陆遥来敲门:“哥哥,他们有话想和‘姓林的’谈谈。”
‘姓林的’起身道:“你可以叫我景峰哥哥。”
陆遥理解地点头,展行要跟着过去,林景峰回手把他阻在房里,下楼,一整衣领,独自前去应对他人生中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
——卷三·天魃王·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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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容和展扬结婚近二十年,在家庭中很好地扮演了两个不同的角色。
然而那远远不够——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方式天差地别,他们都不像女人般细腻,思考角度也有盲点,对于展行与陆遥两兄妹来说,父亲做得再到位,仍然等于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家庭,区别在于:他们有两个父亲。
这也是自从同性婚姻与家庭法通过以来,整个同志人群面临的最麻烦难题。
但无论如何,展扬仍必须为他们的失职而负责,他是一家之主,所以由他负责解决自己儿子闯的祸。
客厅里:
展扬手边摆着一杯浓咖啡,看着林景峰,斟酌很久,而后道:“林先生,我和少容商量了很久,对于你和展行的事情,还有对于这件东西的处理方法。”
林景峰没有回答,打量展扬,忽然发现这俩父子很像,不仅仅是外貌上的,而是性格上的,就像展行总喜欢以自我目的为中心一样,浑不顾旁人的想法,展扬也表现得十分明显,仿佛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人和事,都应该顺应他的原则作出改变。
展扬道:“关于展行的事,我想问您,在美国留五年,您做得到么?”
林景峰道:“我做不到,我的人生中并不只有他一个,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起码要为我们以后的生活积累一些钱。”
展扬静了很久,而后道:“那么,恕我们无法答应您,让他与您回国。”
楼梯上打翻东西的声音。
“哥——”陆遥大叫着跑上楼去:“你要被棒打鸳鸯……鸳鸳拉——”
展扬道:“昨天晚上,陆少容给展行的大舅打了个电话。”
林景峰色变。
展扬没有察觉林景峰的表情,兀自道:“他认为你们不适合在一起,具体什么原因,他没有详细说,只是坚持了自己的观点,他似乎对你很了解?
林景峰答:“是的,我知道他不太喜欢我。”
展扬不客气地说:“而且,我觉得爱情是双方都要付出的,你连留在纽约陪他五年都不愿意;展行当然也不应该回中国陪你一辈子。”
林景峰的表情有点冲动,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展扬长长吁了口气:“但我们作了个折衷的意见,等他毕业后,你们还想在一起,我不会再干涉。”
“我们都不奢望展行能有多大的出息。”展扬认真地说:“只求他能好好长大,过得快活,这种心情,希望您理解。我相信如果您爱他,您也理解的。”
林景峰听到最后一句,忽然就想开了,现在不走,余寒锋一定会插手,只要把他做过的事告诉展陆二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走下去了。
林景峰:“其实,是我生不逢时。”
余寒锋还是给他留了个面子,也留了条退路,更给了他一个未来的机会。
展扬想了想:“咱们中国人有命理一说,你知道的,有的事情实在不能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我年轻的时候,曾经以为什么都可以改变,也以为只要努力,什么都能得到。随着时间过去,发现有很多东西,确实是在很久以前就注定了的。”
林景峰答:“五十知天命?”
展扬哂道:“也可以说是性格决定命运,我还是相信,命运能随人而改,关键在于他的性格,只要相信一些好的事情,就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佛骨的。”
林景峰道:“我会负责把它带回去的,不关展行的事,谁引起的问题,谁负责解决。很抱歉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展扬想了想,说:“你打算怎么解决?”
林景峰道:“把它交回给某个博物馆,以匿名的方式。”
展扬沉默了。
“你自己把它带回国?”展扬忽然问:“这是一场冒险,你很有可能会被警方通缉,交出这件东西并且不说出它的来历,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把话说回来。”展扬道:“你如果自己回去,可能会引起中国大陆警方的盘查,故宫博物馆现在对藏品有一套非常严格的审核制度,当你无法提供它的来历,我觉得对你来说或许很危险,要有思想准备……”
“你到底在说什么!”陆少容在客厅勃然大怒道:“之前商量好的完全不是这样!”
展扬愤怒地喝斥道:“他已经答应了!你让小贱和他一起走,万一又不回来怎么办?!”
陆少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