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了。
我已经昏迷了几天了,我并不知道。这是后来,医生告诉我的。贺叔的神情永远都那么紧张,而现在,更显得有些骄躁了。细心地将水和捣细的药粉混合在一起,一点一点地喂进我的嘴里,老曹看在眼里,却痛在心底。
如果离开我,可以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天地,又何尝不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老曹走不出,我也还是走不出。当韩永哲带着鲜花来到我的病床前,祝福我要早点康复,我感激地对他说了谢谢。看着老曹送他离开病房时,我坐起来,对着玻璃窗户上自己的倒影看了看,我会变得怎么样,我拥有了什么,得到了什么,这一辈子,会怎样。我看着我自己,却想着老曹,却在开始思考什么才是他的幸福。
“对不起,没有帮到你!”走在医院的长廊上,韩永哲很抱歉地对老曹说。老曹却苦苦地笑了,对他说:“不怪你,其实这次你能这么做,我真的已经很感动了。”
“我以为这个世界不再存在那么深刻的感情了,却出乎意料地……”
“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两个男人身上?”老曹笑道,“我不知道你这个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一样,其实这个世界上,你没看到的东西,还多。”
“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我真的很爱丞儿,他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说的是……我也好想成为别人的世界……”韩永哲突然用一种极其迷离的目光注视着老曹,“我从来都是别人利用的工具,从小无父无母,在美国被别人收养,然后走上圈的道路回国,在我的生命中,人的一切,都是被无数的利益关系牵扯在一起的。我终于要相信,终于觉得这就是真理的时候,您却出现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欧阳晴,因为那是很多很多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利益,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看着你叫着王子丞的名字哭醒了很多次,看着你惊讶地望着我,看着你歉疚地疯狂地……”
“别说了!”老曹突然打断了韩永哲的话,“是我对不起你,真的,毕竟我还是做了那种事,你还这么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
“我没有怪您,曹叔……”韩永哲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纯净那么真诚,他望着老曹说道,“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礼物了,请不要再将它视为什么错误,好吗。”听了他的话,老曹有一种全身发麻的感觉,很多时候,很多情感,不是自己能选择,该选择的,但是一但选择了,他以为自己一定能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去维系。但此刻,他突然显得很迷惘很迷惘。
“我希望你能和王子丞好好地在一起,不要再伤害他了。做那种事是没有意义的,唯一可以保护他的办法,就是陪在他身旁啊。”韩永哲认真地说。
“可是……”老曹无助地坐下来,“跟我在一起他得不到幸福……得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那些人,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我不希望他再因为我受到伤害。真的不希望。”
“欧阳晴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您要振作起来,你的丞儿现在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
“我不知道她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真的。”老曹很是丧气地说着,“她要怎么对我都行,可是我不能让她再去伤害丞儿,我终于狠下心骂走他了,可我没有想到他还能那么坚强,那么坚强的孩子……为什么。”
“其实您最后也还是坚强起来了,不是吗?”韩永哲说,“您本来都答应了,跟您前妻和女儿一起离开,平静地生活,但是您终于还是没有那么做,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天不怕地不怕的毅力,而是您真的,很在乎他。”
“你?”老曹很吃惊地看着韩永哲,他从来没有试过,心思被一个陌生人看得这么穿的感觉。这个男孩却做到了,原以为,这样的事,只有他的丞儿能做到,没想到还能有别人。
“不要再逃避了,无论有什么困难,都一起去面对吧。我会一直默默地支持你们。”韩永哲坚定地说道,“但是我……希望您能记得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我,一个感恩于您赐予过幸福的孩子。”韩永哲转过身,老曹看不到他那深刻而惆怅的泪,这个一直以来对任何事物都无心无欲的大明星男孩,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了要对自己心爱的事物放手时,那种难以言喻的痛。
“我还会好吗?”我经常这样问贺叔,“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能透过那些绷带的缝隙看到我的身体呈现出的恶心的绿色,我害怕,真的很害怕,害怕要和心爱的人一起走过的那些岁月中,自己只是一个陪在他身边的怪物。贺叔沉默,总是很浮躁地对我摇头,直到况黎进来,他才漠然地离开,把整个房间都留给了我们。我不只一次地劝那个女孩不要来了,要她放弃,我的生命中将不再有她说的爱情,永远都不会有。我知道没有比这对她更残忍的事了,但是她的坚持,也一样让我震撼。
她总是会带很多吃的东西来,但绝不会是她以前最爱吃的kfc或麦当劳之类的,她自己学起了褒汤,还经常请教她的妈妈,还总是会瞒着她的妈妈将这些东西带给我。因为对于她妈妈来说,乃至于她家里任何一个人来说,那个在婚礼中弃她而去的新郎,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不过的人了,即使是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