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俯瞰世间,会看到细小而坚韧的线早已在时间的河流中交缠,当时间走到尽头,只是新一个轮回的开始。
有的人会被时间留下,永远停在最美好人生中,而有的人会继续轮回往复,一次一次地遇见生世挚爱。
“承,你这琴艺越来越精湛了。”
“名师出高徒。”褚承抬眸看向面前的谬音,唇边的笑容柔似轻羽。
“贫嘴。”谬音无奈地摇摇头,端起一杯清茶抿了抿。
房内一如既往地琴乐幽幽,情意丝丝。
私人冰场上。
栗发的青年如同优雅的精灵,天生带有艺术气息的身躯自然而然地在平滑的冰面上便能翩翩起舞旋转,优雅的样子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暗紫色的风衣随着跳跃,令人移不开眼。冰刀狡黠地翻上结冰的高台上,颀长的身形站在冰上,却能平衡地屹立不倒。
“阿衍可以这样么?”他勾起嘴角挑逗地大声道。
另一头身着灰色的青年听闻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二话不说脚上轻点,冰刀划出完美的弧度,正如他打出的无数颗精准的子弹直冲云霄一般,笔直地向褚隰划去。
一个纵身,凭着令人吃惊地平衡感,左丘衍旋转地跃上高台,牢牢地将褚隰抱在怀里,在耳边道:“倚青可满意?”
褚隰偏头,勾唇道:“咱们再玩。”
然后直接拉着左丘衍落下高台,两人冰刀冲击着厚厚的冰面,溅起细小的冰粒,带着纯净寒意扑面而来。
双手相牵,随着二人距离地变幻时紧时离。隔着手套黑色的绒布料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的脉络,以及从心脏传来的清晰的脉动。
旋转之间,左丘衍在他耳边低声道:“来个托举720如何?”
“啊哈?”褚隰失笑,洁白的贝齿咬了对方耳朵一下:“阿衍如果托得起我,就来呗。”然后眼珠一转,狡黠道:“如果不举,可以考虑让我托举一下阿衍。”
“想得美。”
将褚隰轻柔地背对自己,有力的双手扶上对方的精实有力的腰部,吸一口气而后稳稳地托了起来,没有一丝失力的颤动。
有一种要飞的感觉——褚隰微微眯起眼,张开双臂,栗色的头发随风扬起,感受着身下的人托着自己的温度,在冰面上缓缓移动。
忆起小时候,他似乎经常抱着左丘衍,玩着类似的托举游戏,把对方抛得高高的,然后稳稳地接住,逗得后者哈哈大笑。念此褚隰笑意愈深,知晓原来左丘衍这一举还有这一层一丝——如今风水轮流转。
湖边传来阵阵掌声,褚隰将目光缓缓移动——两位老人家,褚宁、褚佑、傅水带着赞叹和欢喜的笑意。
二人转了早已不止720度,当左丘衍把褚隰放下来时,他有种眩晕的感觉。
“干嘛转那么多圈?”褚隰捏了一下对方的脸。
左丘衍将他的手握住握紧,道:“倚青倒是很享受。”
两人牵着手划到湖边,向家人打招呼。
“ex!”老太太笑得给了两人脸颊一个吻。
“隰儿,衍衍,很棒。”褚宁笑着上来抱着褚隰,然后朝左丘衍示意一笑——亲昵的称呼表明他已然赞同两人的关系。
吃过午饭后,警视厅的一个电话便让左丘衍不得不出门,褚隰也知晓 工作和是无常,但念起不久前的枪战还是忍不住扯住他的衣服:“阿衍,你打算一直在做下去?”
“看情况,怎么了?”
“太危险了,你还是在审讯科挂个闲职吧。”褚隰挤眉弄眼道。
左丘衍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忽然笑出来,敲敲他的头道:“笨蛋,我当然知道。”
被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男人敲头,褚隰直接炸毛:“你怎么知道?枪林弹雨可是闹着玩的,万一你.......”
看见他说不下去的样子,左丘衍心中一动,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道:“难道倚青经历过枪林弹雨?”
褚隰一愣,然后道:“野战算不算?”
“神经。”左丘衍掐了他的腰一下,“我会小心的,如果可能的话,也不会一直呆在。”
言罢左丘衍便离开了褚宅奔去警视厅。
褚隰捂住胸口,抑制住刚才飞快的心跳,不安的愧色浮现在脸颊。对于那件事,心底的隐瞒始终无法全盘托出,只能如此掩饰。
他起身走出房间,在偌大的房子中踱步。
这里与左丘宅的中国风装饰全然不同,欧式风情尽显无遗,迈步在这里,仿佛还能想起在巴黎的那段蹉跎岁月。
真是荒谬的青春,结实了那么多荒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