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何伯出来传话,大致意思是病床上的老严先生要求单独和赵桥谈谈。
来的一路上被严峻生三言两语驱散的了不安此刻又涌上心头。赵桥回头看
推门进去前,赵桥设想过无数次这位严先生会是怎么样。他不是没见过绝症病人。小时候与他不怎么亲近的外公去世,他和母亲兄长,还有许多人一起守在病床前,他在遥远的地方,越过层层人群见到了一只浮肿的手,蜡黄长斑的皮肤松弛地附着上面,然后是一张近似于骷髅的脸,只有呼出去的气,没有吸进来的。
他还听过严峻生像是抱怨,又像是低语的讲述,里面的那个父亲冷漠、严肃、不近人情到了偏执的地步,会在独子跋涉千里赶回来后冷漠的让他滚回去,完全没考虑过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要做什么想法。
他想了几千种模样,没有哪一种能和眼前这位身着严整正装,扣子扣到喉咙口,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虽然精神有点萎靡,可总体来说整洁优雅的老绅士重叠起来
“您好。”他在老人的对面坐下。“我是赵桥,是您儿子的……男朋友。”
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局促不安过,最后几个字像是在火里淬过,说出来时喉咙里都在发烫,但说完后,反而有种无所畏惧的轻松感。
“你是赵正泽的儿子吗?”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可能是手术留下的后遗症。
赵桥许久没听到有人说起自己父亲的名字,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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