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一笑:“我回去不是为了搞那些飞机。为了填补企业的亏空,我们家土地都卖差不多了,你猜,我们家是靠什么维持下去的?”
蓝田想了想,恍然大悟。他手指扣了扣那难看的皮夹子,道:“是貔貅?!”
☆、流氓
老猫笑道:“蓝田,你真厉害,连这个名字都知道了。”
蓝田:“不知道才奇怪,你们猖狂得要命,哪儿都印上了标志,就差去工商局注册个企业了——你爸爸不像这么浮夸的人?”
“那当然,这事儿估计他知道也装不知道。貔貅是我姑父和姑姑的,但我姑姑基本不管,所以其实是吴成刚的。”
蓝田想了想:“吴成刚的貔貅,就是卖各种高仿品?”
“嗯,一开始,东西是卖给马陶山的人,规模也很小。哪家的银杯子砸坏了,重新买一套太贵,就让吴成刚弄一只假的来凑数。后来钱越来越紧张,像汽车、药物、食物还是得买货真价实的,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都找吴成刚。貔貅的生意越做越大,整个马陶山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谁都不会说出去,但看见这个图案就明白了。”
“这么辛苦地维持个假象,又何必呢?”
老猫摩挲着名贵桌子上的涂鸦,道:“这桌子,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听说卖了够在山下买一套公寓。这样的东西,马陶山没多少了,但外面的人以为这里每一块草皮都藏着宝呢。马陶山穷得什么都没有,就剩下这些传说了。只要外面的人还相信,那马陶山的企业还能出去借贷、谈买卖,或者像刑家那样,攀上了纪建达这种有权势的人。对外人来说,这是打肿脸皮充胖子,但对马陶山,这才是活下去唯一的路啊。”
现实如此荒谬,蓝田只觉得好笑——没想到,纪建达才是被高攀的那个,老纪要知道马陶山的底细,还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但想深一层,纪建达非常精明,不可能掉这么个坑里,或许他根本就心知肚明,只是和邢家互相利用,只要马陶山的牛皮不被拆穿,那么它本身的声誉和威信,就是一个深厚的资本。
说到底,这只是高层人相互哄抬、榨取利益的共同谎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