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送到更深处,与他合而为一。
“云聪——”
“云聪在担心?”
“……云聪这般带了王爷出来,王爷不担心?”
“该来的总会来。迟早而已。”
“……王爷都布置妥了?”
“当然!穆严再有信来时,便是天翻地覆时!”
“……”
“云聪不信?”
“太子殿下……监国……”
“本王一样能把他拉下来!”
“好一个把太子拉下来!司马逸,你还有何话说?!”寂静的庄院突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窗外突然冒出大量禁军,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成统迈着方步踱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坏笑的成辙。
司马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变故,一把捏住了凌云聪的脖子:“凌云聪!你出卖我?!”
凌云聪被他掐得满面通红呼吸困难,双手抬起又放下,看着司马逸满眼都是愧疚,艰难地说了一声“对不起”,紧紧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凌云聪终于黑了。可是,我怎么不觉得凌云聪彻底黑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是自己多方揣度出来的人物,总能感觉到很多无奈吧。默~
第45章 立身
司马逸重入诏狱后立刻被严密地看管了起来,非但悯妃不再能打点通融,穆严、靳白更是被下令缉拿。但二人警觉非常,抓捕的官兵连人影都没见到。
随后早先被穆严插入军中的宁王府侍卫皆以协同谋反罪一一被捕,押入京中受审,京中与宁王有些交往的官员更是大受牵连,一时间天天都有绳捆锁覆的人犯行过长街,城中哀声一片。
不久,在大理寺的酷刑威压之下,受不住的人纷纷认罪,指认了所有对司马逸的指控,还东拉西扯地又拖累了数位定南、定东军中将领,更坐实了司马逸谋动军队意图不轨的罪行。
多方证据确凿之下,太子着三堂会审司马逸。
司马逸在会审中态度恶劣行径张狂,大理寺卿成辙已见识过倒还好,刑部尚书和老御史却是被气得不轻。因此,虽然司马逸咬死了不肯认罪,会审结果仍定了他谋逆死罪。同案众犯皆被判斩,穆家更因穆严出逃而受株连,一家十几口尽数入狱待斩。靳白则因靳家祖上的渊源以及自身无官无职的闲散身份而使家人得以幸免,但他那留在宫中为景帝治病的师公却受牵连,被控居心叵测延治不力,若非治好了成贵妃久治不愈的头疼病,恐怕也被当做替罪羊拖上了刑场。
安平二十六年秋,宁王谋逆案的斩刑由秋分直杀到重阳,西市刑场猩红一片,血沃长街。京中人人提到宁王而变色。
李章自那日取针后就未再被提审。他被独自关在刑狱尽头的一间死囚牢中,全然不知外面的天翻地覆。因无人打搅,且内息已通,虽是缺医少药,内伤已在渐渐好转,而受伤甚重的经穴虽然仍有余痛,到底也不像从前那么难忍,因而他更是每天坚持不懈,运功疗伤。
如此安静了月余,死囚牢里突然关满了人,日日哀哭痛骂声不断,李章听出了旧时同僚的声音,不禁扬声询问。那边骂声停顿了片刻,随后竟齐齐骂起李章来,直把李章骂成了贪生怕死忘恩负义胡乱咬吠的猪狗之辈,弄得李章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最后,连李章的单人囚牢也被关进了人,而他也终于在挨骂中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事情,顿时心情无比沉重。
他担心张羽和吴子俊,却怎么呼唤也无人答应,便心存侥幸地认为他们逃出了此劫。而骂他的声音更是因此而越来越多,直似要用口水淹死他一般。他曾试图辩解,却发现辩无可辩,也就仍像从前般沉默以对。
秋分当日,天色未亮死囚牢里已哀声一片,不久狱吏进来提人,更是痛哭怒骂震天。李章垂头坐在地铺上,听着杂乱的骂声中时时冒出的对自己的诅咒,无言苦笑。
同牢的皆是文弱官宦,听见外面的动静都紧张地扒在木签门边向外张望,一待狱吏走近又呼啦一声尽数退至深处。狱官冷酷地唱名提人,又是一片混乱哭喊。有人死死抱住木签门不肯离开,被狱吏狠狠打断了胳膊,痛哭流涕地被拖出,剩下没被叫到的都惶恐不安地躲着狱官的眼睛,身子抖得如同筛糠。
狱官点完后,眼睛瞟向始终安坐不动的李章,坏坏地一笑,突然大喝一声:“李章,换监!”
李章愣了下,慢慢扶着墙站起,一步一步挪了出去。他的断腿上仍绑着木棍,稍稍着力都像踩在刀尖上,不一会已是汗透囚衣。
他被换入一个大间,刚一进去就被人狠狠地压在了门上,脖子更被死死地掐住。他抬手欲拒,又被其他人反拧着手摁到身后,压着他的肩膀跪了下去。伤腿猛然撞在地上,疼得他一阵颤抖,死死咬牙忍住,抬头去看袭击自己的人,没等看清,脸上就连着挨了几个重重的巴掌,直扇得他嘴角破裂耳鸣头晕,身上更是不断有拳脚落了上来。
他根本挣不开死死摁住自己的人,更躲不开落在身上的拳脚,只觉得每一下都是极重,像是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心里明白说什么都是无用,干脆不再去看动手的都是些什么人,继续去想这几日的疑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事情怎么忽然就急转直下了?
他仔细回想着那天在公堂上的司马逸,明明还是那么横,而成辙也明明不能把他怎么样。再说成辙一直逼问自己的,都只是赵祈南一事,尚和谋逆摸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