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十分,距离烟花盛开还有二十分钟,在此之前,我们的于筱老师几乎已经玩遍了电玩城里的所有的电玩,包括砸地鼠,捕鱼达人等幼稚的游戏。我无聊的跟着她,时不时的还强迫着配合她一起玩,最重要的是我还挎着她的包,沉甸甸的,我估计是她晚上想回家加班批改的作业。终于她玩累了,要出去逛逛,我乐此不疲的答应。
零星的雪花从夜空落下,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一片圣诞林,这些都是真实的松树事先被工作人员打扮好的,虽然下了雪,可是这些松树却没有多少积雪。
圣诞林,新颖独特,可是与其他娱乐设施相比还是比较逊色的,但是,这里却挤了不少人,仿佛在参加什么活动。
我们为了在十点半赶到对面广场上的观看烟花,想都没想就钻进了这片圣诞林里。
林子里有好多情侣,他们没有在谈情说爱,而是手拉着手抬头认真找着什么。
“他们在找什么?”筱好奇地说?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再看向她时,我发现她的几缕发丝夹在了一棵圣诞树的树枝上,我停下脚步顺手把树枝拨开,树枝扯拉着更高的树枝,把高处的一块积雪带掉了,大块雪花正好砸在我的头上,刺骨的寒气从我的脖颈向下蔓延,筱慌张的替我扑打,我低着头,任由她柔软的手指划过我的脖颈、后背、头发。
“!他们…”一对小情侣指着我们惊呼。
我们疑惑地看着他们,一头雾水,听到喊声的其他情侣像发生什么大事似的跑了过来,纷纷看向我俩的头顶。
在积雪之下玩捉迷藏的暴露了,它就在我们的头顶,静静的。
,当我们的目光同时碰触到它时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仓促地,她闪烁着眼眸躲避我的目光,我知道,她明白了的含义,我也明白,只是,心照不宣。
圣诞节有个浪漫的习俗,当两人在(槲寄生)下相遇时就要亲吻对方,不能拒绝,象征着友谊、爱情或者好运,若是恋人在槲寄生下亲吻,则象征着她们将走向婚姻,白头到老。
但是我们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因为,我们都是女的。
可是,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此起彼伏的起哄,
“哎呀,他们好幸运,我们找了半天!”
“快亲啊,快亲啊!”
筱不知所措地看着地面,眼神无依无靠的颤抖。
“亲一个!亲一个!”
“不亲就浪费了啊。”
“亲啊,来这里就得玩得起。”
呼喊声,口哨声像我们拥来,我看着筱,此时这个将内心的脆弱昭然于众的女人,我好心疼,突然我伸手抓住她冰凉的手,她惊愕地看着我,可能误会我要亲吻她,忌惮地向后退了退,我笑了笑,转身拉着她冲破人群向前方跑去。
我们就这样,落荒而逃。
我引领着她,她依附着我。
烟花在天空绽放,我们在圣诞林里,奔跑,四周暖色调的灯光拉成一条长长的线,耳边有烟花震耳欲聋的崩裂,手心里有她逐渐变暖的温度。
逃离了圣诞林,我们在摩天轮下松开了手。
“哈哈”她突然开心地笑了,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吐出。
我呼呼地喘着气说:“你笑什么?”
“真有意思。哈哈,好久没有这么跑了。”她高兴的张牙舞爪,我无奈的平息着气息。
烟火在头顶上跃动,她静静的看着天空,嘴角留恋着没有消失的笑意,我看着她,她默默地说:“如果,在烟花的高度看烟花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摩天轮里,我俩对峙而座,她突然沉默,呆望着和我们一个高度的烟花。
我看着她,我的眼里只有她。
“你在想什么?”我说
她缓缓地呼吸,呼吸的声音拉扯着我的心脏,她怎么了?难道…想她男友了?
这个想法让我突然鸦雀无声,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我血液的流动,鸦雀无声…
“你的手好温暖。”她苦笑了下,没有看我,依然直直地看着烟火。
“我火力大。”我听出了暧昧,可是我又怕我自作多情,所以我的语言总是平铺直叙。
“我们该回去了。”她说,眼睛随着上升的烟火上升。
送她回了家,我们互相无语,她匆匆地接过包走进楼道,连句“再见”也没有。我站在寒风凛冽中等着那一盏灯,心里有些忐忑,是不是和她的关系发展的太快了,让她警觉到了我对她特殊的情感。
刺骨的风吹进我的大衣,我裹了裹衣服,呼了口气,突然觉得不对,她上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进屋开灯,我慌张的拿出手机,正想冲进楼道,突然,手机响了,是她,于筱。
我赶紧接通:“喂,老师…”
“怎么还不走?”她严厉的声音。
“没看到你开灯,我不确定你是否安全的到家…”
四楼的某个窗户突然灯火通明,刺痛了我的眼睛。
“到了,你走吧。”
冷冷的声音过后撕扯着长长的忙音。
我收起手机,转身向小区外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我无神地看着路灯下飘扬的寥寥雪花,心里空洞洞的难受。
我拿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没有点燃。
过了十几分钟,我裹着大衣重新回到了她的窗下,屋里仍然亮着灯,我知道她还在加班。而我决定就这样默默陪着她,站在雪里。